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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九月某個上班日微涼早晨,循老路步行前往捷運新埔站搭公車,右側、同方向,一枚小男生用單車載著小女生悠哉、緩慢騎過去。單車沒有後座,女孩於是踩在車輪的軸鎖上,神似女王,睥睨廟堂之下的子民。她自然且應該是驕傲的,因為男孩左手握著車把、右手橫跨自己的胸、牢牢牽住肩膀上女孩的左手,傳遞著「我是女王的男人,請盡量使用我吧」之類的訊息。
國中年紀少男少女的情竇初開,且暫緩用禮教、成年人或甚至家長的眼光予以評斷(價)。對於當年保守到大四即將畢業才擁有真實初戀感的我、現在生活讓工作盤據到多少「自欺欺人」地嚷著「感情不重要」的我,這幕平淡中情意滋長的青春愛戀,多令人羨慕!
尤其,交往多年還能感情醇美不變質,能忠於彼此的「感情」、默默付出,更顯珍貴,必須裱框、呵護備至。

 


友人LUH歷經多年的情海浮沉,仍不放棄尋覓,大前年生日聚會遇見現在的交往對象之後,盡管旋即重演立即熱戀的戲碼,但換了對象,重新排演感情成長的過程,同進同出、衝突與妥協、認知、承認、承諾,走過十字路口,繼續相伴同行,也該算修得正果
交往對象的外型的確符合LUH的標準,但個性?「他們能維持多久?」起初不看好他們的我們,慢慢也習慣了生活圈有了新的成員…

對照他單身時期的行為模式,現在的他,該算是名符其實的「居家好男人」,也部份實現了他自己對感情終極的想望。
從事花藝工作的他,有一定程度的生活品味,不求奢華,但務必佈置得舒適與雅緻整潔,每每讓人不由自主想躺上床而暫時不想離開,任憑我們耍賴。諳水電木工、電腦的他,也總是人後幫忙屋主朋友處理新屋修繕或我電腦上的疑難雜症,補足這個居處的「男人」角色。
但,不管是台北城南獨自賃屋在必須擠身蜿蜒腸徑上樓時期,或江子翠青春鳥窩同住時期,總是形單影隻,少了人味,多少可以從他的眼神中窺見淡淡的遺憾。自從有了新感情,眼神裡的神色就逐漸轉變,多了「安定」。他後來搬出去和情人真正同居,新居落成的那夜,他穿梭人群忙進忙出地調理食物、招呼眾人,沒明講,我們都看到用真正擁有者的姿態,宣告「我新婚了」。

有人談感情,和朋友圈仍維持著一定的互動交誼,LUH顯然不是。

幾次歌唱聚會,情人還會出席,但顯然是另一個族群,冷眼旁觀,自從搬離江子翠的青春鳥窩,更漸行漸遠。之前還有幾近每月一次烘爐地宗教夜聚,偶而維繫彼此;近一年幾近消失沒見面,只剩下網站上如蜻蜓點水般單薄的問候。
情人和我們的距離也許是一小部分原因,但絕對不是友誼出現裂痕。從他過往的感情紀錄和想法就可以略知一二,相對,也是我能體會的原因:找到對的人,以對方為重心,真心付出、給足放心,不到無怨無悔,至少心甘情願
曾經和他及其他友人驅車至陽明山,轉往小油坑路途間,他悠悠提及「喜歡和喜歡的人兩個人駕車出遊」,享受專屬兩個人的情感交流世界。
可以想見:飽滿而多層次的綠從窗外飛過,感情的重量,就在兩人獨處的分秒流逝間與日俱增。


三年多來,參與他和情人互動的過程,或他和我們獨自聚會中片段的描述,表面上雖然兩人即便在同一空間仍各自過活,比如:情人不同階段地嘗試新的興趣如前期的網路遊戲開心農場、中期的I-PHONE照相、較近期的手機遊戲,玩到不可開交時將他晾在一邊(當然,情人自有其說法),但能深刻感覺到情人對他的依賴。已經將他視為生命的一部分,堪稱「夫唱婦隨」。
都知道:要找到對的人不容易,要維繫感情更不容易。

去年六月份,他需要接受甲狀腺腫手術而住進新光醫院,之前幾日,他向朋友們表示沒告訴家人、怕家人擔心,顯然,會在他醫療期間守在身邊的應該只有他的情人,但前提:情人應該要連續請假吧?!
當時身心也出現狀況而連續告假休息的我,偷星期二下午去探望他,走進病房,悄無聲息,他虛弱地側臉躺在床上,情人蜷縮在旁邊的摺疊床,十足地「家人」。我沒叫醒他倆,安靜地站在床腳倆人的中間,直到他發現我的存在
探望他已經是術後第二天,可以講話、精神也好轉得多。閒聊中,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虧笑情人的膽量小,不敢正視醫生從他身體裡取出的「廢棄物」,情人沒好氣地回嘴,倆人自然而生活性地對話著

同期遷進江子翠青春鳥窩的四個人,去年下半年只剩下屋主朋友和我,而我也在住滿兩年之後遷住LUH原先的房間。
假日早晨醒來,偶而腦海裡會無聊地轉過個疑問:當初LUH在這個房間的心情?當他翻過身,身邊有了情人,是否真正感到滿足?
但確實也是我的無聊作祟。每個人幸福與否,都必須自己去判斷。 

 


某夜,在家昏沉了一整個週六假日,終於提起精神去鄰近的黃昏市場覓食兼買水果。回程,經過他和情人五樓公寓樓上的新窩,沒開燈,顯然不在家。在巷口停駐了幾秒鐘,舉步返家。
那天離開新光醫院時已經天暗,LUH囑情人陪我去用晚餐,於是我和他驅出醫院、穿過士林的街道到他推薦的餐館。和他沒什麼交集,更遑論單獨相處,這段不到三百公尺的路自然走得顯長,話題有點漂浮,但畢竟出社會多年,社交的基本禮儀和功力還是有的,交談沒有留白。
飯後,我驅他回醫院,他選擇陪我走到捷運站。在更短的這個過程,我們先後走上走下天橋,抵捷運站,幾分鐘內就互道再見,我對他的感情能量卻突然激增。面對這個朋友眾裡覓他千百度的人,當下想擁住他,給他滿滿的祝福

情人在台東開始進行下半人生的計劃,而我的LUH,也積極陪伴情人同赴他鄉、實現夢想。

那個夢想,不只是情人一個人,也逐漸融合了朋友,溢發出泥土質樸踏實的芬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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